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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半年,就是一年也不够,眼下何香凤却连三个月都嫌多,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孟玥意识到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在这幻境中处事,心一横,干脆说了个她都觉得离谱的时间:“七天,就七天。”
可何香凤又不动了。
“五天?”
还是不动。
“明天?”
依旧不动。
孟玥眉头紧锁,就差没骂出声了,知道离谱,但也没这么离谱的,她将那个正确回答说出来:“今天?”
何香凤这才又笑出声,“那娘这就为我的秋儿着手置办嫁妆,等着见女儿变成这世上最为漂亮的新娘子。”
她又交代几句,才缓缓离去,这一离去,房间内便又只剩下孟玥与白起言,两人都不说话,房间内一时寂静的厉害。
“你不走吗?”虽然率先砸碎寂静的是孟玥,但她说的却是逐客令。
白起言神思游离着,听了她这提醒才反应过来,留下一句‘那你照顾好自己’转身离去。
孟玥坐在床畔,回味着他这句话,总觉得有些古怪。
明明进幻境前,他还不是这么个会体贴人的性子,怎么进来之后倒有了人情味?难不成是受了影响?
她不解地看着白起言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揉揉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是我看错了吗,刚刚他怎么一头白发了”
不知是幻境古怪,还是何香凤办事效率太快,没多会儿,便有好几队的丫鬟捧着东西来装点孟玥的房间了。
桌子最正中摆着的托盘上,放着一件正红色广袖喜服,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件,其下却还有着禅衣、中衣、深衣好些层。
衣服层层都华美精贵,绣样动人,便是用到的各色丝线都有不下十二种。
孟玥被丫鬟们搀扶着去试衣服,她身上还痛着,因而试衣服的过程便也成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试完衣服又戴了些金钗步摇,丫鬟们给她上了妆,才将红纱盖头用一柄玉如意挑在她头上。
盖头一落,眼前的景象就变得模糊了起来,孟玥看什么都变成了红色。
丫鬟们领着她出门,门刚被打开,她还没来得及走两步,便有一双黑色锦履入了她的眼。
“姑爷好。”托着她的丫鬟屈膝行了个礼,便将孟玥送到了白起言手上。
他身量高,手自然也比她大上许多,孟玥的手小小一只,安安稳稳地被他握住。
白起言领着孟玥往外走,她感受着从他手上不断传来的热度,竟又想起了那些个荒唐事,好在有红纱遮面,没人瞧得出她的异样。
“小心,有台阶。”男人的声音厮磨般于她耳畔响起。
孟玥慌了心神,却也不忘抬着腿小心迈过那台阶去。
何香凤早就坐在厅里守着他们二人了,她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只不过式样比起孟玥要稍微逊色几分,但也是难得的珍品。
“好好好,快,快到我这儿来。”何香凤笑着朝他们二人招手。
孟玥迈着步子,稳稳当当地跪到了供案前头。
上了年纪的管家,按着礼数用沧桑的声音说着晦涩难懂的话,孟玥和白起言再跟着他的话走枯燥无味的流程,她又痛又累,头上戴着的凤冠几乎要将人压得喘不过气。
还好仪式进行到了尾声,何香凤喝过二人递来的酒,语气温和却也暗含着些严肃,她认真地问着白起言:“你可是当真爱着我的秋儿,愿以命相护,一辈子守着她,爱着她,永不分离吗?”
孟玥跪在地上膝盖发麻,虽然是这场亲事的主角之一,可她却清楚这些说到底不过都是假的,衣服、身份、情意,所有的一切都是镜中花,根本无须放在心上。
但跪在她身旁的白起言却似乎并不这么想,孟玥觉得他握住她的手稍微用了点力,她被牢牢地禁锢在他手心,无法挣脱。
厅堂内寂静极了,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孟玥处在这样安静的地方,能分外感受到左胸膛内那颗不安分的心好像疯了似的跳动,她不受控制地捏住那处的衣摆,试图以此来平静,但却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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