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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府中?一应事宜都是邹伯在料理,娶了妻后,管账持家的事自?然落到了女主人身上。
东宫内他俩院子里的开销,秦王府一大高?门养着的侍婢老仆,以及占地千亩工程浩大的旧府修葺,现儿都是兰殊在打理。
这会听他来问,兰殊径直走进屋内,直接将账本拿了出来。
“这一年的开支都有记录在账,您的俸禄,我?记在这儿了,也汇了个总。”兰殊朝着账簿右边一处点了点,“我?核对?过?两次,并无纰漏,世子爷大可拿回?去查看。”
秦陌愣怔地点了点头,还没开口,只听她信誓旦旦地续道:“我?绝没有多昧一分钱。”
兰殊补充道,“您的衣裳,真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秦陌的脸色刹时有了些难看,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误以为他是来查账的。
她给他买的衣裳是哪儿来的,他还不清楚吗?
秦陌忽而?觉得可笑,笑意上刚漫到嘴角,却有些提不起来。
少年?低头盯着这一笔一划井井有条的账本,娟秀的字迹,越看,越觉得心头呕了一口气,一时间上不去,又下不来。
秦陌闷不做声运了会气,啪得阖上账本,丢回给她,冷不丁赞道:“五姓世?家的教养真是名不虚传。琴棋书画,记账理?事,你倒是样样拿得出手。”
兰殊望着他唇角那一丝讥讽的冷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不知又是哪儿开罪了他,只能敛衽行礼了句“不敢当”。
秦陌尚且记得自己不是特意?过来找茬的,“你给我管这么?大的家业,劳心劳力,我也不想亏待你,问你今年?发了多少俸禄,是想着以后我俸禄那块的收入,留给你支配,就当是你帮我管事的报酬。”
兰殊理?解道:“世?子爷在?聘我做管家?”
秦陌嗤地一声,笑得有些咬牙切齿,“你这么?会算账,不会把你自己的人力算进去吗?”
怎得会算账,又碍着他眼了吗。
兰殊颇有些一头雾水,但有这样的好处,也不会傻到不接。
管家,能在?他心里?得到这样的身份,也挺好。
兰殊温言细语地道了谢。
秦陌扭头大步流星离去。
这一日,整整一天,秦陌坐在?枢密院里?,握着狼毫发呆。
少年?左思?右想,还是有种好心当了驴肝肺的不爽,觉得自己就不该管她。
就该让她搁那天天画,熬得秃了头才好。
也不知自己中了什么?心诚则灵的邪,三日过,秦陌来她院中吃饭,竟又看到她在?那儿涂涂画画。
他一年?的俸禄,还养不起一个她了?
秦陌眉头跳着青筋,冷声质问,始知,原来是昌宁那丫头偶然过来找她玩儿,看见她笔墨精湛,便?托她帮她画草药的配图。
“小公主上回的功课没做好,叫华圣手批评了,她心里?不服气,就想编撰一本稀有草药的书,让她那世?外高?人般的师父开开眼。”
兰殊搁下笔,至盥洗盆前洗了洗手,走到桌前来给他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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