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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大年初一（第1页）

林为民是被鞭炮声叫醒的，起床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五点。万先生夫妻俩已经起来了，先生级别高，春节这几天是闲不着的。“老师过年好！”“师母过年好！”林为民满脸喜庆规规矩矩的朝两位老人鞠了一躬，起身就张开双手，“红包拿来！”万先生摇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压岁钱？”“再大也是老师您的学生啊！我都拜完年了，您总不会想赖账吧？”万先生摇摇头，摸了摸兜，脸上闪出几分尴尬，黎玉茹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钱的大团结。林为民欢天喜地的接过，“还是师母大方！”“这里可是还有我的一半儿。”万先生道。“是是是，先生也大方。”林为民说的有点敷衍。万先生笑骂道：“这个臭小子！”这时万芳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林为民立马上前故技重施，可惜只得了两块钱。“师姐你也太抠了。”“我抠？亏你好意思说出口？你写部小说就赚好几千块钱的大作家跟我要压岁钱，你好意思吗？”“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辈儿小啊！”林为民无赖道。万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行了，赶紧来吃饭吧。”黎玉茹叫了两人一声。吃完了饭，万先生一家各有各的忙，林为民起身告辞。临走前万先生还叮嘱他剧本的事。“老师您放心吧，忘不了。”林为民离开了木樨地，他先回了国文社一趟。郑国正端着一盆面条胡噜，“老郑，过年好啊！大年初一早上就吃这？”郑国笑着道：“过年好，过年后。对付一口，什么过不过年的。”林为民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儿，他之前和郑国喝酒，听他说起他双亲早亡，瞧他现在这个样子，让人心中不落忍。“对了。为民，昨晚上你朋友来给你送饺子，还要叫你去他们家过年。”林为民听了心中一暖，在这偌大的燕京城里，不光有老师一家惦记自己。“说叫什么名字了吗？”“推着轮椅来的，叫……”不用郑国说，林为民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他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动。“饺子我吃了。”林为民听到郑国说的最后一句，并未放在心上，吃就吃吧。郑国有个缺点，爱占人点小便宜，但看在他身世可怜的份上，大家从来没有跟他计较过。“走了，晚上回来给你带点菜。”“妥了，谢谢为民哈！”郑国冲着林为民的背影使劲摆手。林为民骑车来到雍和宫大街26号，街面上人来人往，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出门拜年的，甭管认不认识，见了面都得笑着说一声“过年好”。“铁生！铁生！”林为民在院子里的时候就开始喊，别说石家人，就连院里的邻居现在都认识林为民了。石父推着石铁生出门，林为民一脸笑容的冲父子二人抱拳，“叔儿，过年好！铁生，过年好！”“为民，过年好！”石岚从屋里冲出来，一个鞠躬到底，“林大哥过年好！”不用想也知道这丫头为什么会行这么大的礼，林为民笑着回道：“过年好！过年好！”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票子，这是万芳早上给他的两块钱，这会儿正好给石岚。石父见状立马道：“为民太多了，不能要。”石岚本来乐开花了的脸一听父亲的话就垮下去了一半。“叔儿，没事，过年嘛，高兴。”他将票子塞到石岚的手里，“给你，玩去吧。”石岚偷偷看了一下父亲，笑开花似的疯跑开。石父摇头，“这丫头……”石父将林为民让进屋内，他们家窗户上还贴了窗花，石铁生见他感兴趣，道：“是石岚剪的。”“没看出来，这丫头手还挺巧的。”“呵呵，这丫头干活挑不出毛病，就是这性子太像男孩子了。”石铁生脸上带着几分宠溺说道。“等大一大就好了。”林为民在石铁生家坐了一会儿，时不时的就有街坊邻居来拜年。石铁生腿脚不方便，如今石父也不出去拜年，街坊邻居们也都理解他们家，都是主动登门拜年。林为民自来熟的跟邻居们聊着天，大家对他这个经常来石家串门的朋友也有点印象，尤其是他那几嗓子喊石铁生的名字，邻居们现在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林为民。“你们家这暖气片可真不错，屋里温度可比去年高了不少。”“可不嘛，多亏了铁生朋友。”“真是好朋友。”邻居们聊着聊着还不忘捎带上林为民，他笑呵呵的掺和几句，场面其乐融融。待了一会儿，林为民要走，石父说什么也不让，要留他在家里吃中午饭。石父盛情难却，林为民只能留下。到底是过年了，石家的伙食标准比平日里高了很多，把石岚这个小馋猫吃的肚子溜圆，连石铁生也忍不住多吃了很多。吃完饭，林为民推着石铁生在院子里消食。今天的风很和煦，阳光充足，待在院子里一点也不冷，浑身暖洋洋的。“这个冬天又要过去了。”石铁生说道。“是啊，真快，春天就要来了，去年我就是开春来的燕京。”石铁生扭头看他，“你也没想到这一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吧？”林为民笑着点点头，“是啊，谁能想得到呢？这一年真是收获满满。”“还没告诉你呢，我又写了一部小说。”石铁生撑着轮椅，表情惊讶，“这么快？”“还成吧，来灵感了。”林为民的表情有些臭屁。石铁生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情，“你这个效率真是太高了，回头拿给我看看。”“好。”两人说着话，曲小伟从院外走了进来，边走边摘帽子和手套，“呦，为民你什么时候来的？”“上午就来了，一直等着你呢。”“吹吧你就。”曲小伟说完给石父和石铁生拜了个年。“下午准备干什么去？”曲小伟问林为民。“不知道。”林为民还没想好下午的安排，他看了看曲小伟，道：“不如下午去趟你家给叔叔阿姨拜个年吧。”曲小伟横了他一眼，“你丫不会想上我们家蹭吃蹭喝吧？”“滚你大爷的！”：（）1980我的文艺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