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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问了,去叫!”孟半醒说。
这么急切热情,是纯粹恶心人还是另有心思?翠尾微微蹙眉,瞥了眼檀韫,小爷没拦着,一副随便的架势,他便想着“宋佩”,总觉得有点耳熟。
亲信“诶”一声,立马提着袍子下阶,跑到尾巴上提人,那宋佩下意识地抬眼看过来,又连忙低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但很快被亲信扯着袖子拽了过来。等人到了跟前,孟半醒虚着眼仔细瞧了瞧,“真的很不错嘛!”
是不错,檀韫瞧着人,白净俊秀,长眉高鼻,是张周正出众的脸,否则也做不了探花郎。
被檀韫瞧得不好意思了,宋佩避开目光,两次拜礼后就侧身过去,只是立马又被亲信拽过来,“不许躲!”
“啪!”孟半醒猛地拍桌,不高兴了,“让你敬酒是给你脸,扭捏什么呢!”
满园子的人说是在吃喝玩乐,可心思都悄摸地聚集在主座上,这一下,满座阒然,宋佩如芒刺背,唰地变了脸色,红里带白的,茫然,羞窘,耻辱,唯独没有畏惧。
檀韫猜到了孟半醒的用意,收回目光,抬手按了下孟半醒的胳膊,“四哥,过寿呢,别动气。”
他温着嗓子,一句话将孟半醒脸上的黑云哄散了,亲信见状推一把宋佩,小声警告道:“您麻溜着吧!”
“……”宋佩喉结滚动,似是咽下一口耻辱,终于还是走到檀韫身前,接过翠尾递来的酒杯,躬腰哑声道,“檀监事。”
檀韫受了这一杯敬酒,说:“多大了?”
他声音是真好听,不像传说中的鹰犬爪牙,没有半分阴戾之气,就像这杏月尾巴的天气,停了风雪,但还有股凉气。宋佩这样想着,答:“下官今年二十三。”
“娶妻了吗?”檀韫转了下酒杯,一旁的翠尾替他续杯。
宋佩说:“下官家贫,无以成家。”
檀韫“哦”了一声,“二十一岁便高中,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会唱曲儿吗?”
宋佩硬声道:“……下官不会这个!”
檀韫撑着下巴,没有说话,四周静了下去。
宋佩心中发虚,突然一杯酒水兜头泼来,他“啊”一声,后退两步,抬头看见檀韫身旁的青曳撒握着酒杯,一双细长的眼把他睨着,冷漠而尖锐。
翠尾放下酒杯,说:“园子里这么多会唱的,不会就学啊,探花郎既看不起唱曲儿的,想必是觉得这门技艺太简单,不值得你花心思研究,既如此,学起来也很利索吧?”
“学,让他学!”一旁看好戏的孟半醒立马吩咐人将宋佩捂着嘴弄房里去,又点了个会唱的过去,他起身弯腰搀着檀韫起身,笑眯眯地说,“赶紧玩儿去吧。”
檀韫到底还年轻,平日里再内秀沉静也做不到毫无遗漏,闻言朝孟半醒露出心动又迟疑的模样,“陛下那里……”
“放心,谁舌头长,哥就割了它。”孟半醒将檀韫的手交到翠尾手里,拍着胸脯说,“有哥在呢,把人玩儿死了,哥都给你兜着!”
檀韫没有再说什么,领着翠尾跟引路的长随去了。
孟半醒站在阶梯上,看着远去的背影笑得和煦,“本想弄死翠尾施以颜色,没想到咱家这弟弟亲自来了,倒不好见血了,不过既然来了,就甭想干干净净的出去。放不了他的血,咱家也要恶心他一回!”
那亲信给孟半醒捶背,“四祖宗,恕奴婢没见识,不就是玩个男人吗,算什么罪过?那宋佩模样也好,哪能恶心到七祖宗?”
“檀韫什么好的没见过,陛下更是天字第一号的丰神俊朗嘞!再者说,男人和男人也是不一样的,比如你把这满园子的男人放一块比较,就那个宋佩最碰不得。咱家是答应了管住别人的嘴巴,可这宋佩不在控制中啊。”亲信一脸纳闷,孟半醒抬手戳他的脑门,嗤道,“傻样儿,明日你就会懂了……接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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