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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溅满了宗政和的血。
不知是过了多久,还是几息,宣芷与总算反应过来,瑟瑟发抖的收回手。
身下叱蛮一代天子已然气绝,正死不瞑目的看着她。
她立刻从他身上跌跌撞撞的摔下来,躲在一旁死死捂住嘴抑制自己的哭声,突然,外面终于火光弥漫,四周厮杀震天,宣芷与连忙穿起衣服擦干眼泪跑出去,可明明是夏天,她却在冷的发抖。
帐子周围已经没有士兵了,不远处一群人正在厮杀,她不知道该往哪跑,手中的血渐渐干涸,如附骨之疽一样粘在她手上。
她蹲下来想擦干净自己的手,越擦越用力,又冷又痛,已趋麻木,最后终于力竭的坐倒在泥地里,嚎啕大哭。
战鼓震震,不远处的杀声震天,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嘶吼——“殿下!”
她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茫然的四处望去,只见红黄混杂的漫天烟尘中一个人影策马而来,和那晚火光冲天中的朝她伸手的女子逐渐重叠,她几乎以为在做梦,却看见她再次向她伸出手,嘶声喊道:“殿下,臣来带您回家!”
她把手递过去,那人一把拉住了她,两只沾满鲜血的手终于牢牢握在一起,她被一股坚定的力量提上马,奔腾而去。
第15章欲买桂花同载酒
(1)
回了营帐,宣芷与已然晕厥,游照仪将她抱回帐中,唤来军医,说只是惊吓过度,休养两天便好,可一直紧紧攥着她的披风不松手,她无奈只好解下披风,披到她身上。
她回去找宣峋与,刚进自己的营帐便被他抱了满怀,给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说:“我们赢了。”
叱蛮最后一支主力队伍已经被剿灭,这战大获全胜,宗政和的尸首被裹在帅旗里,等来日送归京中祭旗祝酒。
胥真在叱蛮投降之时已然退兵,还向中衢皇帝发出了议和信件。
这一仗总算打完了。
游照仪点点头,也说:“我们赢了。”
两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快意和狂喜,这种情绪异常难以言表,在救到帝姬、看到宗政和尸首、策马回营的时候,她还没有真切的感觉,此时此刻看到宣峋与干净漂亮的脸,听到军中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后,才终于缓缓的涌了上来。
她仰头和宣峋与对视片刻,二人自然而然的吻在了一起。
不知何时,宣峋与已然从门口退至床边,有些受不住似的往后仰,原本搂着她肩膀的手也开始推她,发出抗拒的呜呜声。
谁知游照仪不仅不松手,还要倾身向前,他一下子控制不住身体,摔在了床上。
二人总算分开,宣峋与立刻伸出手心对着她,示意她不许再往前,软绵绵的说:“可以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游照仪说:“你还得练练体力。”
宣峋与闻言反问道:“我从小和你一起练的,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游照仪说:“你不差,是我天赋异禀。”
她说得还挺认真的,宣峋与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笑说:“是,灼灼一直都很厉害。”
确定自己终于对宣峋与生出了一丝喜欢后,她一直放任、鼓舞自己把这份喜欢催生,可这好像也撕开了什么饕餮巨兽的食欲之口,每次见他这副乖乖的模样,都有一种想把他拆吃入腹的冲动。
依旧是那种焦渴的食欲,像是一点星火,迅速燎原。
游照仪俯身撑在他膝盖上,还待向前,帐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校尉,帝姬醒了,要见您?”
宣峋与立刻伸手按在她肩膀上,警惕的问:“还想干吗?”
她直起身,又恢复了平常澹泊的表情,说:“去见帝姬,”她转身走了两步,回头问:“你去吗?”
宣峋与正揉着自己的嘴唇,闻言轻轻的瞪了她一眼,说:“我这样怎么去?”
他嘴唇有些发肿,一片殷红,游照仪说:“那我先去?”见宣峋与点头,她掀帘而去,宣峋与自顾自的摸自己的嘴唇,低喃道:“怎么还咬我……”
……
宣芷与醒来后就抱着手中的披风躲在床角瑟瑟发抖,就连宣应亭走进来,她也只低低的叫了一声皇叔,还是有些恐惧的盯着他们。
好一会儿,她才抖着声音说:“皇叔,你帮我找找那个人……就是,就是带我回来的那个,我想见她。”
于是宣应亭差人去叫游照仪。
游照仪进来后看见的便是这副情景,所有人扭头看着她,好似要又要委以什么重任。
她有些茫然,却听见里面一个颤抖的声音道:“你……你叫什么?你过来。”
宣应亭示意她往前走,她便抬步踏入,走到床边,宜光帝姬正躲在床角,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似乎在确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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