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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蕊恩急促地摇摇头,羞窘化作一股高温,闷红她绝伦的脸蛋。
“我以为是居之样那小子偷懒,睡到过午还未起床……”杜罄笑了笑,放下床帐,说:“你要不要和舅舅吃个午茶餐?”
何蕊恩颔首,看着映在野玫瑰纹饰床帐上的剪影渐渐褪离,而后传来开关门声。她匆匆检视自己——很糟糕!哪有这么糟糕的大明星?一丝不挂被长辈抓个正着,丢脸至极!
她掀掉被子。这国王尺寸的大床,只有她一个人。她移近床缘,拨开过床帐,下床,裸足一顿,踏着什么东西,低头瞧,是那双珍珠编结高跟凉鞋,整整齐齐摆在床侧踩脚凳旁边。
是居之样放的!何蕊恩胸口热热地,趿好鞋,走往浴室,未开门,先唤道:“居之样……”
轻拉双轨门,像在揭开一幅教人期待的名画,她以为会见到他坐在镜台椅,皇帝一般傲慢地等看她穿这双典雅的鞋,来为他献舞。结果,她只看到镜台上摆着全新洋装,内衣裤均具备,还有一张留言写着:
我来此地,所带衣物不多,如果毫无剩余,我会要你和我一样赤裸。
完全的色情狂口吻!不像在警告她不准穿走他的衬衫,他根本希望她穿走,他再将它扯坏剥除!
何蕊恩持留言纸,美眸眄睐一遍又一遍,心头评评评地,好像回到他说她人美歌声好的那个年少早晨,情窦初开的滋味,她难忘怀,身陷其中——他要她成为明星,她就做明星,他要她裸身穿这双鞋,她就穿,她已经准备要为他跳支性感的舞了……
穿上男人选定的舞衣,胸罩两朵藤刺野玫瑰,系带内裤也是,像男人的手罩住她,等她换好晨衣式裙装,她便感到自己浑身被男人给围抱着。拧了一条湿毛巾擦拭脸庞,她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耳朵红得像两朵小花,耳环不知道掉哪去了,她记得她有戴一对素雅的蝴蝶耳环……
也许随着那个野玫瑰男人飞了吧。
何蕊恩理顺长发,抿抿原本就红润的唇,旋身走向门,又踅回,做了她想做的事,才去赴杜罄的午茶餐会。
客厅大露台的米色帘幕遮檐下,摆了一桌香槟、红茶、花茶、新鲜水果和派饼蛋糕点心。
杜罄坐在桌边的躺椅,像个阿拉伯贵族,抽着蓝彩玻璃水烟斗,逗玩站在手上的青鸟。
“它叫老大,你没听小瀇表哥提过吗?”何蕊恩一出现,杜罄便问。
何蕊恩摇头,踏出门外,踩着绿草上的铺石,往露台中央走。“小瀇表哥很聪明,妈妈说他是天才,学校老师没有一个有办法教他,他是自学拿到一般人得花很多年才有的学位,他十三岁离开学校后,我没再见过他。”
以前,小瀇表哥受母亲监护,放学后常常得到她家报到,后来,听说他拿到学位离开加汀岛,偶尔回来,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成年以来,她听过几次传闻,说小瀇表哥变成海盗什么的,但也只是传闻,她没再见过那个跳级的天才表哥。
“笙笙说他不受教,空有好脑袋却不学好……”杜罄笑着。这次回乡,他听足了堂妹对儿子的抱怨,积怨多年一次爆发,挺可怕的。
“舅舅很担心表哥吗?”何蕊恩轻拉裙摆,优雅坐入与杜罄隔桌斜对的木架藤椅。
杜罄手一扬伸,让青鸟飞向遮檐外,自由穿梭花丛间。“没什么好担心。”喝了口红茶,他说:“小瀇那家伙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下去。”
何蕊恩认同地点头。“爸爸说小瀇表哥遗传舅舅生命力旺盛的精神,再恶劣的环境都威胁不了你们——”
杜罄挑了一下眉,哈哈大笑起来。“把我们父子说得像蟑螂一样!”
何蕊恩美颜顿了顿,勾唇,窃窃低笑。“我没说舅舅是蟑螂。”眼眸晶亮,神情放松,她倒了一杯花茶浅啜几口。
“之样呢?”杜罄突兀地提了这个不相干人名。“之样是不是一只蟑螂?”
他是色狼!何蕊恩把几乎到口的字句随着玫瑰香味吞下,轻轻放好骨瓷杯,说:“舅舅,女孩子一般都讨厌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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