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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修改】夏侯栋所书文书。一无其部茂名河谷失利之事。二无李光利部走出鸣狐山之事。更无匈奴左右大将增援左敦、木良哈之事。仅凭数封催促文书,便想令燕军放弃正德帝所允诺的特权。从而与其合兵一处,被其拖入泥潭之中。天底下又岂会有这般痴心妄想之事?故而。许奕话音方一落罢。辛思玄、问心首领等人无不面露会心笑意。“依末将看。”“那夏侯栋显然是霸道惯了。”“总以为这天底下所有人都得顺着他、依着他。”“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原本满面寒霜的辛思玄不由得连连冷笑道。军伍之人,素来脾性火爆。这也就是夏侯栋此时并不在此处。若夏侯栋此时位于辛思玄面前。单单凭借其将辛思玄当傻子一事。辛思玄至少会将其打的数月走不下床榻。“将文书妥善保管好。”“他日夏侯栋若是以此血口喷人。”“那文书便是最好的反击利刃。”许奕闻言笑了笑,随即出言吩咐道。“遵令!”辛思玄闻言面色瞬间一正,随即抱拳领命道。话音落罢。辛思玄快步行至上首书桉旁。随即自书桉一侧取出数张油纸。待文书再度封存完毕后。辛思玄遂将文书收入怀中贴身保管。至于日后夏侯栋是否会自温宝财口中得知今日之事。并因此引发些许麻烦。燕军中军大帐内的数人,无一人在意。归根结底。温宝财只不过是一小小的斥候屯长罢了。其身份终究还是太过于低微,而位卑自然也就人轻。更何况,即使夏侯栋以温宝财之言做文章又能如何?许奕虽不愿主动招惹麻烦,但同样亦不会惧怕麻烦。不多时。数名中军亲卫抬着一只被烤的通体金黄且不断地向外滋滋冒油的烤全羊以及炭火等物行至中军大帐。与此同时。天边最后一缕晚霞悄无声息地彻底隐去。夜幕,自这一刻悄然降临。............亥时许。夜色渐深。许奕、辛思玄、问心首领一行人相继走出中军大帐。各自朝着自身位于中军大帐旁的营帐行去。不多时。许奕行至自身营帐内。着甲平躺于一张简易床榻之上。满脸平静地静静望着空荡荡的帐顶。自五千余燕军将士自广宁城出塞后。许奕等人先是依照既定计划赶往野狐岭后勤要地。与早已提前行至野狐岭布防的燕军尤耀青、常三金部汇合。随后五千余燕军将士自野狐岭后勤要地补足了十日干粮。并于次日卯时,携十日干粮再度轻装上阵。自野狐岭再度启程后。许奕等人率军直奔西北方向而去。而鸣狐山便在野狐岭西北方向约千里之地。然而。许奕等人率军直奔西北方向却并非是为了解鸣狐山李光利部之难。甚至于许奕自始至终都未曾想过要去那鸣狐山。其之所以率军朝着西北方向行进。无非是为了实战练兵以及赚取钱财罢了。自野狐岭出发,至鸣狐山止。这近千里的路途中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匈奴部落多达百余支。其中多半隶属于匈奴二十四长之一的尸逐王。许奕早在燕军出征漠北之前,便已然将主意打在那尸逐王身上。至于原因,则很简单。一来是因那尸逐王虽位列匈奴二十四长之一,且其父贵为匈奴右贤王。但其自身实力却并不算太过于强横。若是选择其为练兵对象,燕军所面临的风险无疑将会减少很多。毕竟许奕此番率军出征漠北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实战练兵。而不是为了送人头。二来则是因那尸逐王虽实力并不算强横,但却有着一位实力极其强横的爹。身为右贤王之子的尸逐王自然而然地占据着这千里范围内最肥美的牧场。身拥肥美牧场的尸逐王,自然而然地亦拥有着大量的牛羊。三来则是因私仇。尸逐王虽与许奕无仇,但却与赵守有着血海般的深仇。正德十五年冬。身为赵家家将的赵秉忠奉大司马大将军赵青之命。率五千精锐骑卒阻击率军前来增援的尸逐王哈曼。为给大军争取到更多的歼敌时间。赵秉忠率领五千精锐骑卒凭借着抢先占据的地利以及不要命般的打法。硬生生地拖了尸逐王哈曼三万大军足足五日之久。而赵秉忠也因此付出了生命代价。其麾下五千精锐骑卒此战过后存活者寥寥无几。而就在赵秉忠等赵家家将拼命拖延时间之际。赵青整合了麾下所有能战之士,悍然朝着匈奴左贤王王庭发动了总攻。此战过后。匈奴左贤王乌帷麾下八万精锐折损近三万。另有两名匈奴二十四长被周军阵斩。此战后来也被称之为漠北之战最大的转折点。当尸逐王哈曼率领两万余将士赶至战场时。胜利的天平已然完全倒向大周一方。即使匈奴再增两万援军亦是无力回天。而尸逐王哈曼亦因这一战被踢逐出匈奴权力核心。暴怒之下的尸逐王哈曼最终只能将怒火发泄到赵秉忠的尸身之上。等赵青派人寻到赵秉忠尸身时。若不是身份令牌仍在,任谁都无法分辨出那具尸身为赵秉忠。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私仇令许奕不得不将目光放置在尸逐王哈曼身上。此私仇即尸逐王哈曼与老浑邪王乃是莫逆之交。而提及老浑邪王则便不得不提及赵青三子赵甫生的身死。故而。无论是以练兵并赚取钱财为目的也好。又或者是以报仇外加收拢隐姓埋名藏身于大周全国各地的赵家旧部老卒之心为目的也罢。那尸逐王哈曼皆是许奕当仁不让的首选之敌。而这一路行来。若是算上今日剿灭的尸逐王部落。许奕已然剿灭尸逐王麾下四个中大型部落。而这四个中大型部落中。少则拥兵三千,多则拥兵六千。为求稳妥。燕军第一个剿灭的便是那拥兵三千的尸逐王部落。此战燕军以多打少,以优良军械对阵贫瘠军械,以全员着甲对阵披甲率不足两成的尸逐王部落。虽有胜之不武之嫌,但战争从来都没有、亦更不会有所谓的公平可言。此战燕军士卒虽如砍瓜切菜般的完虐尸逐王部落,毫无血战氛围可言。但战争终究是战争,血与火依旧可激发出士卒心中的凶悍。此战过后,许奕当即便将目标放在了一个兵力近乎相等的尸逐王部落。因军械、披甲率等不可抗因素。第二的尸逐王部落毫无疑问地被燕军将士完全血虐。就这般一路行来,一路杀来,直至今日。细细算来。单单此四个尸逐王麾下的中大型部落。便为许奕带来了近六万头牛羊以及万余匹战马的受益。此外许奕更是自一众匈奴俘虏中挑选出五千余人,用作转移牛羊财货。至于四个尸逐王部落中的其他俘虏,许奕虽未对其赶尽杀绝,但亦是命人砍去了其双手拇指。令其往后余生再无弯弓搭箭之可能。除此之外。这段时间以来许奕自其他方面收获。自一定程度而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其他方面的收获远胜过那庞大的战利收获。而其他收获中首当其冲的便是五千余燕军将士的全面蜕变。在接连历经四场战火洗礼后。此时的五千余燕军将士的精悍程度想要从前,足足翻了数倍有余。已然可以称之为真正的精锐中的精锐。其次则是许奕对战局的掌控力。五千余燕军将士自出野狐岭后勤要地后,所历经的四场洗礼。前两次的总指挥皆为辛思玄,而许奕则在旁观摩。而后两次战斗中,许奕初步接手指挥一事,辛思玄则再旁辅左行那查漏补缺之举。现如今的许奕虽无法全面掌控战场上的每一处细节。但人总是会进步的,更逞论许奕本身便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假以时日,许奕定能全面接过战场指挥之事。不知不觉间。满脸平静地望着空荡荡的帐顶。不知实在发呆,还是在沉思的许奕缓缓闭上双眼就此睡去。夜色亦自这一刻起,愈发地深邃。............一夜无话。次日卯时。天空方微微放亮之际。燕军临时营寨内便已然升起道道炊烟。羊肉的膻味更是近乎无处不在地充斥于整座燕军临时营寨内。许奕自营帐内缓缓睁开双眼后却并未急于自床榻起身。反而是再度望着空荡荡的帐顶多达半刻钟之久。半刻钟后。待身心睡意尽数退去后。许奕不徐不疾地自床榻上起身。随即立身于营帐一处稍显宽敞之地。气定神闲地摆出八部金刚功的起手式。待两遍八部金刚功打完。通体舒畅、神清气爽的许奕轻轻拍了拍手掌。‘啪.啪’两声过后。当即便有两名问心百卫端着仍冒着些许热气的清水以及牙粉等物行至营帐内。“主人。”问心百卫行至营帐一张低矮木桌旁,待将手中之物放下后,随即俯身行礼道。“嗯。”许奕轻应一声,随即俯身以温水漱洗。不多时。许奕再度以青面獠牙面具覆面,遂大步走出营帐,径直地朝着中军大帐行去。“王爷。”“主人。”许奕方一行至中军大帐。提起约一刻钟之久赶至中军大帐的辛思玄、问心首领等人当即上前见礼道。“坐。”许奕微微点头,随即径直地行至饭桌旁端然落座。此时的饭桌上已然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饼子以及清水炖羊肉。“是。”辛思玄、问心首领闻言再行一礼,随即相继入座。不多时。早饭毕,残羹剩饭皆被中军亲卫端出中军大帐。许奕自饭桌起身,不徐不疾地行至大帐一侧所摆放的舆图旁。随即提起一根白色细长石灰石,于燕军营寨西北二百二十里左右的距离处画出一道浅白圆圈。而那舆图之上除许奕方才所画浅白色圆圈外。另有六个红色圆圈。只不过其中四个红色圆圈空白处无不被许奕以红色颜料画上一个大大的叉。“此地大抵便是温宝财所言的夏侯栋部大营所在之地。”“据咱们目前所在之地大抵约二百二十里的距离。”许奕头也不回地开口说道。话音落罢。许奕放下手中白色细长石灰石,随即提起一根特制细长墨锭。并于浅白色圆圈外再添两个黑色圆圈。“此地大抵便是匈奴左谷蠡王左敦所在之地。”“而此地则是那匈奴右谷蠡王木良哈所在之地。”“至于增援而至的匈奴左大将乌达提与那匈奴右大将且莫。”“此二人所处位置,以及兵力分布等情况皆不明。”许奕伸手点了点舆图之上的两个黑色圆圈,随即开口说道。话音落罢。许奕丢下手中特制的细长墨锭,随即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问心首领。“五日时间能否探明乌达提部以及且莫部所处位置。”“并探明乌达提部以及且莫部的大致兵马数量?”许奕略作定神,随即开口问道。“回主人。”“五日内必探明乌达提部、且莫部所处位置以及兵马数量。”问心首领闻言面色一正,随即抱拳郑重保证道。“好。”许奕微微点头,随即转身再度直面舆图。“此地部落乃是尸逐王麾下除本部外最大的一个部落。”“据李寿山前两年观察,此部落至少拥兵八千之数。”“大军原地休整五日。”“待夏侯栋部的形势明朗后。”“大军再度开拔,彻底拔出此地部落。”许奕微微侧身,随即伸手点了点位于燕军所在之地正北方向处的一个红色空白圆圈。随即郑重下令道。而自舆图所标注的间距中不难看出。那处位于燕军现如今所在之地正北方向的尸逐王麾下部落。距离燕军大抵约三百里路程。若是以直线距离论。那处尸逐王麾下部落所在之地距离夏侯栋部大抵约一百五十里的距离。而许奕之所以命人探明匈奴左大将乌达提部以及右大将且莫部所处位置以及兵马数量。自然不是为了深入泥潭与李光利、夏侯栋二人为伴。而是为了以防万一。所谓有备方能无患,大抵便是如此。燕军中军大帐内。辛思玄、问心首领等人闻言无不面色一正。随即郑重抱拳领命道:“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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