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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姨替他们取了半个月的中药疗程,两个人每人两大袋中药。黄姨坐在前面同他们说:“下午回去我就帮你们煎,正好晚上吃完饭喝一顿。我看你们这些天如果可以住在老宅,方便我给你们煎中药,这药得连续吃,少一顿效果都会大打折扣。”两人在后面嗯嗯啊啊地敷衍她。聂维芙偷摸地侧眼瞧他一眼,时不时一下又一下,前面的黄姨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们俩应该注重身体,他们在御景邸的别墅还是需要一个阿姨照顾他们的起居。她又偷偷看了他一眼,怎么看都觉得难以料想,只是沈礼最近的态度太奇怪,实在不是她自作多情。沈礼投来一抹视线,正好两道视线对上,他问:“你看什么?”聂维芙纸老虎,自从隐约发现苗头后,心里虚得慌,她对上他的视线说:“我看你,怎么年轻轻轻就体虚了?”沈礼瞬间黑了脸。男人在外面好面子讲尊严,前面坐着司机和黄姨,偏偏聂维芙不是个安分主,话题左拐右拐为自己的心虚做靠山,明晃晃点他体虚,她唤黄姨:“黄姨,你说要不要给他炖点补品,什么鹿茸汤之类的?”沈礼的脸整张都沉了下来,“那是壮阳的。”“壮阳的也是滋补,没区别。”前头的司机噗嗤笑了出来,司机在沈家开了几十年的车,和黄姨一样是沈家的老人,他回头瞧了眼说:“年轻人火气旺,不用补那种东西。要我说小礼也就是熬夜加班熬的,都说熬夜伤身体,各个器官都有自己的休息时间,你一熬夜不就逼着它们和你一起工作吗?时间一长你吃得消,你体内的器官救吃不消了。”黄姨也在一旁说:“回头得让老爷子说一声,别给太大压力了。”“别,我不想让全家人都知道我体虚,需、要、滋、补。”沈礼木着脸,刻意加重后面那几个字,说完不再看任何人,低头看着他的手机。聂维芙撇撇嘴。车子开进老宅的大道,缓缓停在露天停车位上。几人下了车,沈礼关上车门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是应畅打来的。他看向挽着黄姨手臂蹦蹦跳跳的女人,接起电话,应畅的声音传到耳边。“老板,崔先生那边说是他拍的东西,不用其他人给他付钱。”原话说得更加直白,直接说他就想送给聂维芙,要给钱也是她自己来给,轮不着一个外人来插手。应畅深觉这话会影响老板和聂小姐的关系,擅作主张略作修饰,委婉地表达崔漠的意思,充分体现出语言的艺术。沈礼沉吟片刻,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那你不用管了。他既然有这个钱,让他自己败去。”挂断电话,他在外面逗留了会儿,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手指推出其中一根,放在指间把玩,然而最后还是没抽。他的烟瘾不重,抽得最凶的也只有在沈乐出事那会儿,抽的烟以包为量词计算。后来和聂维芙结了婚,出于尊重他没在她面前抽过,只有极累的时候才会抽上一根提神。他垂眸看向指间的烟,忽地勾了勾唇轻笑一声,随即把烟重新推回烟盒,往车前的我中控台一扔,脚步轻松地往大门走去。客厅里有人压低声音在说话,他走进屋里,先是看见地上整整齐齐两排礼盒,是一些当季水果和鸡鸭家禽,他的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走到里面。老太太和聂维芙坐在沙发上,黄姨在一边同老太太说着话。“怎么了?”他问。黄姨转过头向他透露:“刚才碰上元元爸爸过来送东西,他似乎想和元元说曹女士侄子的事,我多嘴说了一句,现在人被老爷子叫到书房里聊天去了。”聂家和沈家是相识几辈人的世交,聂林对沈老爷子很是尊敬,沈老爷子也是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如今被老爷子他们知道他和聂维芙父女间的矛盾,少不得从中协调。“没事吧?”他眼眸中略带关切,问道。聂维芙摇摇头,倒是一旁的老太太一脸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叹了口气:“你爸爸也是糊涂,偏听偏信那女人的话。毕竟不是亲妈,对你总归还是隔一层,还比不上她娘家的几个孩子。不过现在元元是我们沈家的媳妇,有我们沈家疼着护着,别把那种人放在眼里,为她生气实在不值得。”聂维芙像是招财猫摇臂使劲地点着头:“我才不生气,这事儿我占理,就是我爸来了也不能说我什么。”老太太欣慰地笑笑说:“那是,你爸都让你爷爷提上去教育了。对了今天看得怎么样?我看黄姨提了好几袋中药回来。”聂维芙一时嘴快把情况说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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