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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第1页）

不远处的&nj;争吵仍在继续：&ldo;……你不是总念叨着自己当初就应该跟着&nj;二当家&nj;一起死在那场大火里吗？行&nj;，如果你自&nj;己想死，就去&nj;找个地方给自&nj;己来一刀，那样的话我还敬你是条好汉。&rdo;他把那青年&nj;往后一推，&ldo;否则的&nj;话就老老实实待着&nj;，别在这像个哭爹喊娘的狗崽子一样拖着&nj;大家&nj;一起下水。&rdo;

青年&nj;踉跄两步，猝不及防撞上了身后举着火把的同伴，捂着&nj;脖子剧咳起来。墙外狼群的&nj;叫声和&nj;呜咽似的&nj;风声混在一起，像是无数个挥之不散的鬼魂趴在肩头不停地窃语。青年&nj;无意识抬起头，余光暼向远处那些半隐在黑暗里的尸堆。

&ldo;……妈的&nj;……操……&rdo;

他像是突然崩溃了一样，低头喃喃地骂着&nj;什么&nj;，那声音听不出是哭还是笑。随即他用力抹了一把脸，说：&ldo;妈的&nj;，你一个当时在一楼埋伏堵门的&nj;人懂个屁。你知道&nj;那场大火之&nj;后，为什么&nj;和&nj;我一起抬出来的&nj;人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nj;吗？&rdo;

&ldo;你又……&rdo;

&ldo;‐‐因为他们都去&nj;过那间屋子！&rdo;

青年&nj;不由自&nj;主拔高了声音，道&nj;：&ldo;龙潭镖局的&nj;人为了灭口，故意把目标放在他们身上。他们在那间屋子着&nj;火前就赶到&nj;了那里，亲眼见过那间屋子里到&nj;底有什么&nj;，到&nj;底发生了什么&nj;……我因为被&nj;那些该死的&nj;住客绊住了手脚，晚了一步，刚赶到&nj;四楼，那房间就突然着&nj;起来了……&rdo;

他又骂了一声，似乎觉得自&nj;己的&nj;话跑远了。他狠搓了把额头，试图让自&nj;己清醒点，挑拣出重&nj;要的&nj;话来说。

但他说不出任何关键的&nj;疑点。

他对二当家&nj;的&nj;计划一无所知，也不清楚二当家&nj;和&nj;客栈老板他们之&nj;间到&nj;底有着&nj;什么&nj;样的&nj;联系。关于那场大火的&nj;回忆在这&nj;些天以来，一直在他的&nj;脑袋里反复重&nj;演了无数次，他直觉这&nj;里面疑点重&nj;重&nj;，但那些疑点和&nj;细节仿佛都被&nj;掩埋在了火场的&nj;滚滚浓烟之&nj;中，他捋不清思路，也没办法找出任何让旁人相信自&nj;己的&nj;重&nj;点。

但他没有就此打住的&nj;意思，&ldo;后来二当家&nj;叫我们堵住龙潭镖局，不能留那个少主活口。但真正打起来的&nj;时候，那些龙潭镖局的&nj;人却完全没有任何慌张失措的&nj;感&nj;觉，就像他们早有预料一样……不，比起早有预料，这&nj;种感&nj;觉更像是……他们觉得我们埋伏的&nj;计划正中他们下怀……&rdo;

周围精锐听不下去&nj;他的&nj;胡言乱语了，&ldo;你到&nj;底在说什么&nj;？别在这&nj;耽误时间了，有什么&nj;事交完差回去&nj;再……&rdo;

&ldo;知道&nj;我为什么&nj;会活下来吗？&rdo;秦左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被&nj;血染红的&nj;纱布，说：&ldo;当时那把剑离我的&nj;脖子不过分毫，不到&nj;眨眼的&nj;功夫，我的&nj;脑袋就会分家&nj;。但到&nj;关键时候，龙潭镖局的&nj;人却突然撤刀，从我眼前跑向了别处……我再次转头的&nj;时候，老陈已经死在了他们刀下。&rdo;

他看着&nj;周围人，像是看懂了他们的&nj;疑问，说：&ldo;因为老陈进了那间屋子，是他搀扶着&nj;二当家&nj;出来的&nj;。&rdo;他看着&nj;同伴并没有太大变化的&nj;神色，慢慢放下手，疲惫地重&nj;复道&nj;：&ldo;他们把那间屋子里的&nj;人都杀了……&rdo;

&ldo;我知道&nj;你想给二当家&nj;报仇……&rdo;身边人顿了片刻，他理智地说：&ldo;但你清醒点，即便你把这&nj;话说给世子听又有什么&nj;用？在世子眼里，是二当家&nj;率人埋伏在火场围堵龙潭镖局的&nj;。即便老陈他们都死了，但龙潭镖局的&nj;人、其他没去&nj;过房间的&nj;兄弟也都死了不少……这&nj;根本……&rdo;

&ldo;‐‐行&nj;了，都冷静点。&rdo;

突然，一道&nj;极其嘶哑又尖锐的&nj;声音传来。守卫不由略微转头，看向那个握着&nj;麻绳的&nj;精锐。

他似乎是这&nj;四五个人里最&nj;年&nj;长&nj;的&nj;，尽管脸上没有任何皱纹，但胡乱捆束的&nj;头发掺了不少白发。此时他向前迈了一步，看向那些精锐，火把的&nj;光映着&nj;他从额头向下、横贯半个右脸的&nj;刀疤，以及那只灰白浑浊的&nj;瞳孔里。

&ldo;发泄也发泄够了。&rdo;那个年&nj;长&nj;的&nj;精锐说：&ldo;剩下那点不该说的&nj;，就吞进肚子里，别一个个像喝了酒就说错话的&nj;蠢货一样。二当家&nj;已死，我知道&nj;大家&nj;心里有怨，但如今时局已变，我们首先要做的&nj;，就是保住性命，完成二当家&nj;的&nj;遗愿……&rdo;

他说长&nj;话时的&nj;声音听起来极为难懂，就像喉咙里卡着&nj;刀片似的&nj;。守卫甚至还能从他每一句的&nj;话尾里隐约听见类似&ldo;咯咯&rdo;的&nj;声音。但此时，那些青雄寨的&nj;土匪就如同听到&nj;了什么&nj;令人振奋的&nj;指引一样，全都安静地看着&nj;他，没有人插一句话。

守卫听着&nj;他停顿了一会，紧接着&nj;转过身，露出那张像是被&nj;刀劈裂又愈合的&nj;脸。

&ldo;……至于你。&rdo;他用拇指缓缓摩挲着&nj;刀柄，说：&ldo;我想，你故意说那些话刺激我们，应该不会蠢到&nj;只是想看见我们真的&nj;口无遮拦，说出什么&nj;不该说的&nj;话，让世子听到&nj;，对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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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但是公子&nj;，我们会&nj;不会&nj;太低估他们了？&rdo;

密室里，梵尘思&nj;索着道：&ldo;这些人毕竟是世子&nj;亲自&lso;选&rso;出来的精锐，即便&nj;他们此刻群龙无首，应该也不会&nj;因为仅仅几句明&nj;显挑拨离间的话，就这么轻易上当吧？&rdo;

宴离淮此时正整理着桌上的曲谱，闻言随口答道：&ldo;他们当然不会&nj;上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