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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了一会儿,蹙眉问女使:“裴公子呢?”
昨夜她刚到山洞时,还特意缠紧了腕上的玉佩,倘若女使未曾见到……
女使闻言,迟疑地望向屏风之外。
随后,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你们先下去吧。”
阮窈瞪大眼睛看过去,一抹素白衣影正徐徐绕过屏风而来。
她怔了一会儿,脑中仍有些晕乎,不曾想到裴璋竟就在一屏之隔的外厅,只好悄眼去瞧他的神情。
眼前人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因着更过衣的缘故,手臂上的伤口也半点都看不出了。
他既然在屋中,自然也听见了她的问话。
阮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我方才说的玉佩,公子可有见过吗?”
裴璋并无隐瞒之意,面不改色地颔首。
阮窈便很快想好了说辞。
那玉佩的形制与绳络是男子所佩之物,但她可以同他说,是她阿兄或阿爹赠给她的。
然而正欲开口,她就对上了眼前人颇有几分似笑非笑的眼,仿佛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继续往下编。
话都到嘴边了,她却只得咽了下去,无奈道:“那还请公子告知我,玉佩现下在何处。”
裴璋温声道:“那玉佩不是你的东西。”
她一脸莫名,只觉得此人好生不讲理。偏偏他语气还不紧不慢,仿佛本就该是这样。
“公子为何这样说?”阮窈病后脑子昏涨涨的,心里也憋着一股子气,闻言不禁蹙起眉来,越发忍不住埋怨,“公子也不曾送过我什么,如今反倒拿起我的东西来了……”
裴璋坐在床榻旁,修长的指替她掖了掖被角,话语听起来并无不耐,“窈娘,你应当要知足。凡事倘若太贪心,只会适得其反。”
她闻言直直盯着他,好一会儿没吭声。
这人可以说是……敏锐的有些过分了。
沈介之连同玉佩一齐送来的信笺被她撕碎了,他绝不可能看到,那他现在说的话又是何意?
还是说,那玉佩上有什么独特的标识,令他如此笃定自己又会出言哄骗他。
阮窈略想了一想,心上就仿佛被他的话堵了一块,更为气闷。
不论如何,她总要想法子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的。能利用他是最好,可倘若不能,这玉佩不失为一个差强人意的庇护,不是吗?
她一声不吭地咬紧唇瓣,忽而伸手去摸索裴璋的衣袖和胸口,恼怒道:“公子既不当君子,那我也不客气了。玉佩在哪儿?快还我——”
阮窈陡然发疯的行径,连他也未曾料到。顷刻之间,素来妥帖而整洁的衣衫便被她一通乱揉,现出好几处突兀的皱褶。
裴璋脸色微沉,迅速抓住她的手腕,随即把她推开。
她胸膛起伏了两下,原本略显苍白的面颊也浮上几丝红晕,却没有罢休的意思,“公子不曾把玉佩带在身上吗?”
裴璋起身抚着自己衣袖上的折痕,看了她一眼,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沉声道:“我劝你适可而止。”
说完后,他再不多言,径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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