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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如何?”姜灿问他。
“先回经纬楼再说吧,顶多不过一顿杖责。”
姜灿点点头,将他打横抱在胸口,脚下一蹬,如离弦之箭顺着山势射入云巅。
……
经纬楼是座九层塔,最底下一层称望舒台,望舒台以上存着各家经典,都是白鹿庄历代阁主遍寻而来的收藏。
岁荣疲乏已极,强撑着精神来领南策回去,望舒台内不见姜淮寿,只有灵泉守着,隔着屏风,左边躺着南策,右边躺着赢曜,倒是齐整。
南策正在打呼,岁荣索性坐到赢曜榻边向灵泉问道:“大少爷如何?”
“无碍……只是起先还打坐来着,却不知如何又睡下了。”
岁荣点点头,朝他摆了摆手,灵泉会意,捧着药碗出了门去。
“还要装睡?你眼皮抖得这样厉害了。”
赢曜睁开了眼,只愣愣地看着天棚,也不言语,倒是在怄气了。
岁荣盯着他的俊脸,即便这样狼狈,还是这样好看:“你投靠康王了?”赢曜一愣,转过头来打量岁荣,岁荣面无表情。
“前夜的刺客真是你?”
呵,刺客。
“你先回答我。”
赢曜脸上极度挣扎,似千言万语堵着:“……是。”
岁荣瞥了瞥嘴,还是忍不住眼眶一阵刺痛,赶紧背过身去道:“那我也是。”他为了赢曜的一句承诺,这么多年都付出,终归是付之东流了。
“……弟弟,等我做了临月阁主,我一定会接你回来的。”他还是这样说。
岁荣摸了摸眉毛,控制声音别抖:“临月阁主这个位子,对你来说就这样重要吗?重要到不要尊严,不要坚持,不要……”
不要我……
“重要。”赢曜答得斩钉截铁。
“那我呢!你背叛了我!我为了你让所有人讨厌我!但是你却这么轻易地放弃了我!”
赢曜怔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岁荣这样失控的模样,他坐起来想要抱他,岁荣却往外面走去。
“我们不过彼此彼此罢了。”赢曜也不知为何,千言万语,却是说出了最伤人的那句。
岁荣顿住了身形。
赢曜冷笑道:“你与那么多男人行过房,你却要我对你一心一意,你真的懂爱吗百岁荣?你真正爱过谁?姜灿?毕再遇?还是你那个新来的小厮?”
“谢谢你。”岁荣转过身,脸上只有麻木,“山高路远,好自为之吧。”赢曜看着他扶着南策出了望舒台,终于把床榻掰断了一块。
为什么会这样痛?心口好像漏了个洞,呼呼往里面灌冷风,他运气内力抵抗也无法消解的疼痛,这到底是什么?
赢曜躺在榻上,直愣愣盯着天棚。
……
飞流馆内收拾得妥帖,整洁了不少,桌上还盖着个竹罩子,掀开来是几样精致的小菜,可惜已经凉透了。
“你做的?”
南策口脸煞白,疲惫地摇了摇头。
想到他为了保护自己伤成这样,也是心疼,岁荣扶着他到自己床上坐下。“该死的黑汉,把你伤得这样重!我一定要百倍讨回来!”
南策挤出笑脸,宽慰道:“你不是已经替我报仇了吗,听灵泉说你昨日可威风,董镖头给你师哥打得手脚都断了,也算是……咳咳……算是百倍奉还了。”
这马屁正中靶心,小太岁拍着他肩膀笑道:“那是自然,我百岁荣可是一个有仇必报,有恩毕还的江湖中人……遭了,忘了找灵泉讨药了……你且好好将息,我再去一趟经纬楼。”
话没说话他就往外跑,南策唤都唤不住,直与迎面而来的毕再遇撞个满怀。
给毕再遇健壮的胸脯一弹,岁荣脚底打滑就要摔倒,还好对方眼疾手快,搂腰给他拽了回来。
“怎这样莽撞?”毕再遇话里埋怨,脸上却是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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