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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昙凤眸圆睁,玉容将碎,拢发的细长骨指顿住了:“你……你娘?”
言朝兮脸皮更是厚如城墙,顺了顺他的毛道:“二哥博闻强识,定也知白莲守则罢?”
她也不管沈昙是否回应,只掰了掰手指头说与他听:“一则为,‘我本无意争抢害人,奈何人善可欺’;二则乃,‘感情里没有先来后到,我只是喜欢言荞,又没做错’……”
沈昙发顶上的八郎也仿了腻歪歪的声音。
“无意害人!”
“喜欢言荞!”
沈昙沉吟,见她忽然停了话头,遂问:“三则呢?”
“三则……便是‘我这人心地如此,看不得人受苦’,”言朝兮定定注视着沈昙,眼里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思,“二哥记住了么?”
沈昙鬼使神差中颔首:“一字不漏。”
言朝兮又教了他几个矫揉造作的扶额与莲步动作。
随着子时梆声将尽,二人猴子捞月般翻进了州治监牢,不知沈昙从哪掏出香丸,拿出火折子吹出点火星往道上掷去,仅几息间踱步的狱卒与囚犯便昏昏欲睡了。
这自然并不妥帖,沈昙负手朝擎风比了个手势,根根银针便蹿向了囚犯与狱卒。
他挡在言朝兮身前,二人蒙鼻屏息走了许久,才在最里间的囚房中找到晏婆。
晏婆蜷在霉烂草席上,显然未睡,只怔怔望着梐枑。
言朝兮浑然不知身后发生的一切,她暗中推了推沈昙。
沈昙莲步微挪至梐枑前,他青丝流泻,从善如流露出三分侧脸,一袭月白长衫裹住杨柳细腰。
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他摁了摁怀中不安分的八郎,欲斟酌开口却听见那鹦哥还是率先发出了个女子的婉转音色:“晏婆,别来无恙呵。”
沈昙:!
他不禁斜瞥了捂嘴笑的言朝兮一眼,又见昂首的八郎白喙开开合合:“你收了,我的翡翠约指,就是,这么办事的!”
晏婆那干瘪的躯体从草席上腾地跃起,她扑到梐枑上,探出一双尖锐塞满黑泥的长甲,咆哮道:“是你!是你害我至此!”
沈昙背身退了几步,只见怀中的八郎顺即安分起来,又变为了凡鸟,他瞅了眼隐蔽处的言朝兮。
她竖起一根手指,无声开口。
沈昙心中了然,柔柔扶额,仿了八郎方才的语调:“我本无意争抢害人,奈何,人善可欺。”
“你个口是心非的青坊女!要不是老婆子我替你与翰林状元郎下套,要不是我与那紫蕊为你调换死胎,要非我替你卖了那女猢狲替你斩草除根!”晏婆撑着满是血丝的浊目,不甘大吼,“没有我,你白璎璎哪有今日!”
言朝兮如遭雷击,但她仍强支着身子抿唇向沈昙比了两个手指。
沈昙广袖一挥,更有怫然大怒之意,:“感情里没有先来后到,我只是喜欢言荞,又没做错。”
晏婆抓着梐枑痴痴笑了起来:“你是伺候的男人还不够?要和富贵公子谈感情?”
“总之。”八郎说道。
言朝兮暗中比出三根指头,眸光微亮。
“我这人心地如此,看不得人受苦。”沈昙撩拨衣摆,作出一副仿佛嫌恶此地脏污的模样,却“好心”说道。
八郎更是聪慧调和了沈昙的腔调:“既然,你不领情,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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