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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氏看了他一眼,皱眉想想:“昨日出门,路过城南那家首饰铺子,瞧着生意不怎么样,不如我帮老爷打理打理。”
谢敛闻言心中憋了口气,城南那家首饰铺子是建康城里生意最好的,默了片刻,他开口:“嗯,等下我让人把地契拿给你。”
谭氏对他笑了下,随后吩咐孙嬷嬷:“母亲身子不适,去我库房里取两棵老参过来,我去看看她,得好好养着才是。”
——
如谢敛所说,谢老夫人这回是真的病倒了。
谢敛是谢氏一族的家主,而谢老夫人是谢敛的生母,又出身阮氏,向来威望极高,她不止一次信誓旦旦认为她的身子是因双生子的缘故,才会屡次胸闷头痛。
如今,她那嫡孙跟她说什么?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当年阮氏生下的双生子,这不是拿巴掌往她脸上打吗?
让她日后在府中还如何立威信。
她气到不行,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他身上。后悔吗?不后悔。
昨日,谢玄烨刚去到她院中时,她便直接与他道:“十五娘必须划出谢氏族谱,如今让她嫁去临渊王府是再好不过的事,成了王府的人,谢氏一族也能安宁。”
可他说什么?“祖母放心,我已在为阿闻相看亲事,不久她就会嫁出去。”
谢老夫人褶皱的眼皮颤颤的抬了抬,人虽是一副脆弱模样,口中的话却不容置疑:“你是想让祖母被她给克死?”
她话落,谢玄烨淡漠的眉眼染了几分寒意。
他开口道:“既祖母独断邪祟乃阿闻招致,可让父亲将她划出谢氏族谱,让她嫁去临渊王府为妾之事,不可。”
他话语平和,却有着极大的压迫感,‘独断’二字,更是让谢老夫人大为不满,拿起手边的杯盏‘嘭’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这些年,谢玄烨虽对府中事不甚关心,却也知晓一二他祖母的作为,他父亲谢敛,虽为谢氏家主,却一再纵容。
谢府中早已是乌烟瘴气。
他不欲多说,上前对谢老夫人行礼:“祖母,孙儿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行告退,祖母身子不适,等下我会命人送些补品过来。”
他抬步离开,还未踏出谢老夫人的院子,屋内便传来炸开的喧嚷声。
谢老夫人被气的昏了过去,这对谢敛来说纵是天大的事也会允了他母亲,而谢玄烨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他说出了谢如闻本就不是谢氏一族血脉的事。
而谢老夫人如今已不再是让谢如闻替嫁了,她要拿捏谢玄烨,她要让谢玄烨和他父亲一样听她的,不管是不是谢氏血脉,谢氏养了她这么多年。
她就该让谢氏支配她的去处。
换句话说,谢氏如今对她是有恩,她更得替十六娘去嫁。
之后,他跪在谢老夫人面前,主动开口让谢老夫人动用家法,而今,此事没个结果,谢老夫人昨夜用家法时若是装病,这会儿却是真的病了。
谭氏来看了看她,谢老夫人看见她更心烦,说了几句话就把她打发走了,只留下谢敛在这里陪着她。
谢敛最为孝顺,但凡是可以周旋的事向来都不会不顺着老夫人的意,这回让他很为难。
按理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往日里,谢玄烨虽不与他祖母亲近,却也不会如此忤逆她,这回,如何就闹成了这般?
谢敛本欲劝说母亲几句,何必掺和进小辈们的亲事里去呢,他还未开口,老夫人本是倚在迎枕上,突然腰间往上一颤。
脖子晃了几晃。
一合眼,又昏了过去。
——
谢如闻对自己并非是谢氏血脉一事,算不上讶异。
在她年幼时,她就在心里暗暗思忖过,怀疑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谢玄烨给救下安置在别苑了。
因为,她对父母没有印象,他们也未来看过她,她常听绿竹红梅说,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可她的父母就不爱她。
是以,她常常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对于谭氏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在意的,只有让她替谢清霜嫁给临渊王这件事,临渊王年近不惑,还生的粗鲁蛮壮。
她才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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