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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月上柳梢头,人约我房中。
我拢起刚铺好的被子,抱进怀里就往门外走。
江心兰站在隔窗旁,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含情脉脉地望着陆孤舟。
我火气上涌,走的飞快,忽地听到一声惊呼。
再回头,就看到江心兰跌在地上,柔柔弱弱地发抖。
我不解,把被子往下按了按,费力地低下头看她:「大热天的,你抖什么?」
她回过头,眼眶发红:「姐姐,心兰好好站在这,你为什么要推心兰?」
我什么时候推她了?
难道我走路带起的风太大,给她吹倒了?
陆孤舟也走了过来,目光在江心兰身上稍作停留便又移开:「安乐,还不把江姑娘扶起来?」
我有些窝火,又无可奈何,毕竟叔父让我帮他照顾江兰心。
我把被子一股脑塞进陆孤舟怀里,弯腰去扶江兰心:「你先起来吧,地上凉。」
江兰心看了看我伸过去的手,往后瑟缩了下:「姐姐,心兰腿软,恐怕姐姐扶不住妹妹。」
说完,眼神似水地瞟着一旁的陆孤舟,就差没直接说让陆孤舟抱她了。
我的火噌噌往上蹿,干脆一把薅起她,然后将她拦腰抱起:「姐姐不扶,姐姐抱着,这回行了吧?」
她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没想到不是英雄救美而是美救美。
她嘴唇颤了颤,忽地哭出声:「姐姐待心兰果真极好,心兰不该小女子心性,就算姐姐再让心兰去住狗窝,心兰也甘之如饴。」
我嘴角抽了抽,生无可恋。
忽地,她又止住了哭声,像条鱼一样顺滑地从我怀里溜下去,抓着陆孤舟的袖子,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孤舟哥哥,心兰刚才一时糊涂,说了不该说的,你千万不要误会姐姐,心兰只是随口一说,姐姐菩萨心肠,没有真让心兰睡狗窝。」
陆孤舟淡瞧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把袖子抽出来,侧目看向我,语气异常温柔:「夫人,刚才抱了那么久,胳膊一定酸了吧,等下江小姐回去了,夫君帮你好好揉一下。」
我愣在原地,搞不清状况。
陆孤舟和江心兰决裂了?
江心兰的手僵在半空中,眼泪夺眶而出:「孤舟哥哥,你怎么不理心兰?」
「你征战西北这三年,心兰日日为你祈祷,不知道忧愁了多少的夜晚……」
「那与我何干?」陆孤舟神色一敛,直接打断她。
江心兰双手按在胸口上,脸上写满委屈:「孤舟哥哥,你明明收下了我送与你定情的丝帕,你怎么能这样无情?」
「丝帕?什么丝帕?」
陆孤舟蹙着眉,语气沉冷。
「就是夹在诗集里丝帕。」
我好心替江心兰回答。
江心兰诧异看向我:「你怎么会知道丝帕是夹在诗集里的?」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我便恼火:「你还好意思问,我都不想说,你给有妇之夫送什么丝帕写什么酸诗?」
她被我噎了一下,赶忙看向陆孤舟:「孤舟哥哥,你说句话啊。」
我剜了眼陆孤舟:「说啊,她让你说话呢?孤舟哥哥。」后四个字我学着江心兰故意咬重了音。
陆孤舟若有所思道:「所以,安乐,你就是因为这个事才要与我和离的?」
我点头:「不然呢?」
他抬手在我额头推了一把,低斥道:「你进我书房就只看到了那些诗集?」
我揉着额头,不悦地瞪他:「不然呢?」
被冷落在一旁的江心兰,终于忍不住,小声叫了声孤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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