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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窈回了礼,好奇地走上前,看了看地上摆着的簸箕,里面晒着各式各样的药材。
“华昌……这些时日都是在这帮裴院判么?”
刚刚听见裴知岐隐去了她的身份,余清窈也默默将公主隐了去,这里人多眼杂,华昌公主离宫出走的事还是藏着些好。
裴知岐谈起华昌公主总有一种头疼的感觉。
“是,前几日下雨,药材有些受潮,今日正好太阳正好,她就帮忙拿出来晒了。”
让金枝玉叶的公主做这些总是让他感到不安。
小和尚们每人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是刚刚捡好的草药。
“裴施主,我们这就拿去给师父了。”
裴知岐点点头,又转头对余清窈道:“夫人若是想随意走走,可以跟着这几位小师父一道去药房那处瞧瞧,那后边就是一片樱桃林,景致还算别致。”
边说着,裴院判还时不时朝门口张望,像是还在等什么人般。
余清窈瞧出他好似不愿意她在这个院子里久待着,故而要支开她。
她不想让人感到为难,就点头应道:“好。”
小和尚们合十手掌,对裴知岐行了一礼,告辞离开。
余清窈带着两人就跟着小和尚身后一起去药房。
小和尚们都是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灰色短褂僧衣,费力提起有小腿高的竹篮子。
知蓝走过去,想帮那个最小的和尚,就道:“小师父,我帮你吧?”
小和尚却一本正经地拒绝:“师父说,世间苦事,需得亲历,方能顿悟,得成大道。”
亲历苦事,方能顿悟。
闻言,余清窈就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
的确,很多事不是自己经历过,是无法能明白醒悟,而人一生何尝不是在不同的选择里,走向不同的方向。
若是她未曾经过上一世的苦,也就不会改变这一世的选择。
三人随着小和尚们穿过竹林小道走进了另一个院子,这个院子靠外,因而能听见周围院子里一些病人呻吟的声音。
春桃从前待在金陵城里,哪遇过这些,光听声音,脸都吓白了。
余清窈和知蓝却不见怪。
每一次收兵休整,遥城里都会冒出不少伤兵,有些身上血淋淋地被人搀着,有些连路都走不成,只能被人抬着,都十分惨烈。
“师父,我们回来了。”小和尚提着药篮子呼喊了声。
从屋子里面就走出了一位老和尚,他身形干瘦,白眉耷耸,颇有福相的长耳垂在脸侧,看起来慈眉善目。
余清窈带着两婢向他施礼。
小和尚已经围着老和尚叽里咕噜把她介绍了一番。
“女施主有礼了,贫僧法号缘来。”老和尚两手合十,笑眯眯道:“早上听过裴施主念叨要去接一位贵人,女施主果然不凡。”
“大师有礼了。裴大人说的应是我的夫君,小女只是随行之人。”余清窈谈及李策,脸上都是温情软意,让她本就柔美的面容更加韶秀动人。
“缘来大师是从齐州而来的么。”
听到壶中寺,余清窈自然而然想起在齐州的时候,就听闻太后是去听从壶中寺来的高僧讲禅。
而裴院判路上恰好又在附近的路上捡到了一个壶中寺的高僧。
老和尚笑着点点头,边捡选着药材边道:“看来女施主确实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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