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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离闷闷不乐地哦了声。
两人都没再说话,别开头各自静默,只林沂的视线不时往谢离身上飘。
谢离回太子府,林沂还有公事,分别前忽地叫住他:“日后出门,多带些人在身边。”
“是。”
进屋后,谢离唤来江星勉:“从明日开始,你不必跟在我身边。”
江星勉急说:“这怎么行?”
“你带几个人躲在暗处就是,再帮我找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让魏恪带着老者去廷尉报案,然后在茶馆戏院找些人将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
“可我们还没找到师爷,有什么用?”魏恪问。
谢离解释:“因为三人成虎,不管杨僖有没有被害,只要大家都这么说,总有人会做贼心虚来看看,而且按狱卒所言,杨僖在狱中那些年时常神叨叨,动不动就面壁,你也说他以前对你很好,那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是被迫作伪证而良心有愧?若他还活着,听到翻案的消息也许会出现呢。”
魏恪目光一闪:“殿下对人心未免抱有太高期望。”
谢离莞尔道:“不然你怎么会在这?”
魏恪怔然,紧闭嘴唇侧过身,眼神飘忽不定。
李府。
大司农李跃与少府卿孙别俭同坐一堂,听完下人汇报皆表情凝重。
“陈年旧案,太子为啥突然要重提?”孙别俭忽地开口。
李跃长叹声:“只怕并不是突然。”
孙别俭摸胡子的手一顿,想起几月前太子提出的政策。
往年税收一事皆有大农令统筹,定时定点派属官下至郡县收税,再统一到大农令上报,只需打通中间交转人员,收多少报多少,全然由大农令说了算。可几月前,太子突然提议要求汇报奏折一式两份,由当地郡县官独立撰写直接上达天听。
他们那会只当太子摄政不久急于做出政绩,如今看来是知道些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安静中透着些许不安。
“报案的年轻男子不会是”李跃又说。
孙别俭与他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后轻蔑道:“这余孽还真是命大,竟然还攀上太子妃,还有那个杨僖,还真是会躲,竟然就在京城。”
“八年,纵使有心翻案,诸多线索已然模糊,只两个多余的人”李跃意味深长说,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小小抿一口。
孙别俭未语,只接连不断地摸胡子。
鸿运茶楼。
谢离边磕着瓜子边听下面的人说书,说的是时新话本,也不知是谁著作,内容稀奇古怪,揉杂许多神鬼故事与英雄事迹,以小节发布,结尾总是含糊其辞吊足人胃口。
现下已入冬,天气阴冷乌云厚重,仿佛随时会降下大雨。
茶楼中心生着一炉炭火,只消茶水点心钱就能坐上一天,故人多聚集,即使处于边缘也不觉寒冷。
谢离这厢听得入神,旁坐的魏恪却坐立不安,时不时走到窗边眺望对面的客栈,“杨僖”就在那里,虽说有扮成小二的亲兵保护,但他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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